【别笑！】几百年前已经被虫子驻得差不多的东西。

一.
战乱年代。
她随着从医的父母逃亡。
血染白袍。
腥红色的狰狞占据了所有记忆。
以至于——
让她忘记姓名，忘记时间，忘记了关于自己的一切。
甚至——
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在外学习的姐姐。
而所有的遗忘都只为了铭记。
记住那件黑色的旧风衣。
她明亮的眸中，从此只有一种颜色。
流动的暗红。
那是干涸的鲜血，燃烧的仇恨。

二.
烽火停息。
她被一个人带出了阴暗无光的深巷。
她的长发被他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束起，动作轻柔。
从此以后，你就是我的徒弟。
她没有反抗，因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就风衣。
一样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。
他给了她一个名字——
——枫。

三.
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。
每天唯一要做的事，就是练习，练习，练习。
他是国家特种部队队长，负责指挥战役和暗杀活动。
她日益成长，心中只有一个信念：打败他，报仇。
却不是杀了他。
他知道枫的想法。
所以从不曾说什么。
死神从来不按常理出牌。
没有人知道，走出下一步的结果是如何。
时常夺取别人性命的人，也自然时刻处于被杀的危险之中。
命运就这样爱与人开玩笑。
——所以死在你手里，我无须畏惧。

四．
她从未知道自己的生日。
他说：就定在二月二十九日吧，四年一次。
这样，她迎来了一生中的第三次生日。
——算来，你也有十七岁了。
那年生日，她被引荐进入部队。
以他妹妹或是女友的身份，一同执行任务。
那天，他拉着她坐在屋外，依着墙根，却依然独酌。
望星空，眼神如水般温柔。
最后，酒醉，仰天倒在她的怀里。
如孩童一般入梦，神情无邪而天真。
她听见了他的呓语，了解了他的过往。
枫，原来是铭刻于心的名字，只不过，不是她。
抹不掉，忘不了。
是亲眼见证枫在自己的怀中，生命如遍地鲜红一般流逝。
而且，那把该死的银制手枪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
他亲手为他至爱之人的生命，从此画上句点。
怀中，人蹙眉。
梦里，泪满颊。
枫为他盖上了自己的外衣，抚平了他紧皱着的眉心。
弯下腰，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。
她深知，自己也会重蹈他的覆辙。

五．
工作之余，她依旧拼了命地练习。
只是练习对象不再是稻草人，是他。
她没有忘记那年的仇恨。
总有一天，她会亲手抹杀结束掉他的一切。
毫不犹豫。
绝不后悔。
——可是，真的做得到么？
——一定，一定要战胜你，超越你。
——要更加努力，更努力的练习。
红发在月下飘扬。
束缚长发的，依旧是那根从未褪色的红色丝带。
手中那把已被磨得光滑的石剑，在冷冽的月光下，闪烁着银色的光芒。

六．
身经百战，他却从未受过伤。
再带她出行任务后，他心里清楚：自己必定会伤痕累累。
每次行动过后，他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或深或浅的伤痕。
枫总是默然拿出药箱为他包扎。
每每处理伤口，他总是忍不住会笑起来。
像那晚无忧的，孩童般的神情，天真无邪。
她猜想他一定在回忆里沉醉。
无奈摇头，收拾器具。
一次， 他问：
——难道你就不奇怪我在笑什么吗？
她点了一下头，随即又摇了摇头。
——我想起以前你连那把剑也拿不动的时候，只有这么点高。
他比划着，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。
——你那时候很听话，不哭不闹也从来不笑，犟得像头牛一样。
她依旧默然，停止手上正在包扎的动作。
——骗人。
——我没骗你，真的。
她不再说话，只是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。
——痛……轻点轻点……
她索性放下一切，丢下一句话：
——自己包扎。
他文不对题。
——枫，别走，让我看看你笑的样子嘛。

七．
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。
每次问起，他总说不知道。
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，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。
那天夜里，他和她出席一次盛大的舞会。
其实是为了暗杀舞会的焦点人物。
晚宴过后，舞会开始。
灯光渐渐暗下来，一束光芒打在那个人身上。
她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。
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上。
她看向这只手的主人。
他笑着摇摇头，并未有执行任务时的紧张状态。
她想起他执行任务时比月光还要冷冽的眼神。
收回手，只好等待下一个时机。
音乐响起，他拥着她在舞池中的人群里轻轻摇摆着。
——为什么？
——没必要太早。
——可那是个好机会。
——没关系的，好好享受舞会吧。
她向他投去不解的眼神，他可是一向办事利落的呀。
他却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，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与她跳着舞。
——笨蛋，周围的警卫已经多到让我们逃不出去了啊。
他在心里轻轻对她说，看不见她的脸颊早已通红。

八．
舞会结束，他携着她的手离开会场。
取出因入口安检而藏在草丛中的银制手枪，瞄准，射击。
目标应声而倒。
警卫飞速寻找目标，很快锁定了他和她。
所有听到枪声的人，都尖叫着趴下了，除了他们，依然站着。
警卫们追逐着他和她，边跑边掏出腰间的手枪。
枪瞄准了她，子弹飞出，她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。
他的白衬衫上，盛开出如同野蔷薇般的鲜红花朵，在夜幕中隐藏。
他拉着她的手，紧紧地，紧紧地。
似乎是将两个人连在了一起，带着她向前奔跑起来。
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后的人才停止。
她与黑暗中循着他的气息，喘着气，双手紧紧抓上他的衬衣，想检查他的伤势。
他的脸是病了一样的苍白，额上沁出颗颗汗珠。
她慌了，心脏咚咚地跳得飞快。
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头，将她猛地拉入怀中，紧拥，似乎是怕一松手，便再也找不回来。
他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，下颚抵着她的肩，把脸深深埋入她颈项与长发间的间隙。
她终于知道，他屡次受伤的原因。
——别担心，我没事。
——枫……
——我们，回家吧？
她拍了拍他的背，撕下裙摆的一角，扎上他的手臂止血，拉着他的手，向家的方向走去。

九．
上次行动之后，他发起了高烧，持续不退。
她寸步不离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。
——这是下手的好机会，为什么不杀了他？
她心里的声音被自己按灭，强迫自己在这时期忘记这一念头。
——不下手么？
他勉强起身，摇晃了一下伏在了她的身上。
灼热的肌肤和呼吸似乎烫着了她。
她倏地站起，竖起枕头，让他靠在床头。
——该吃药了。
——很好的机会啊，不该放弃的。
她的手抖了一下，玻璃杯就这样伴随着温热的水在地面上炸开。
她蹲下身，默默收拾着碎玻璃。
他突然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毯，支撑着下了床。
——抱歉。
她的手被碎玻璃扎出了血。
他握住了她的手指，含入嘴中，轻轻吮着她的血，舔舐着她的伤口。
她却触电一般抽出了手，扶起他，把他丢回了床上。
忙完一切，看他不吃药，她欲离开他的房间。
——可儿。
他叫住了她。
——别走好吗？
她放下手中的所有，坐回床边，帮他整理被毯。
他握住她的手，安然睡去。
像孩子有了布小熊，才愿意让父母关了灯进入梦乡。
她还是抽出了手。
他睁开眼看着她，眼底毫不掩饰地装满失落，又垂下眼帘倔强地不想让她看见。
接着，她推了推一边的被毯，坐在了他的身旁。
他惊讶，他诧异。
她把他拉向自己，让他能靠在她的肩上，轻轻哼唱起儿时母亲曾唱过的小曲。
他揽住了她的腰，像孩子抱着布小熊，然后沉沉睡去。
夏夜，群星闪耀，万籁俱寂，唯蝉低吟。
——谢谢你，可儿。
她一怔。
——晚安，可儿。

十．
外出回家，枪声惊了屋外的鸟儿。
她飞速跑进屋，却看见那人身穿黑色风衣，一样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。
腥红如蛇般蔓延，血泊中躺着，他。
她拔出了腰间的佩刀。
——不，可儿，不要！
他微弱的轻唤。
她记住了黑衣人的脸，收回了刀。
她知道，他不会让她陷入危险。
那是一张，与他惊人的相同的脸庞。
黑衣人转身离去。
她并未追去，而是蹲下身，用力扯开了他的衣服，试图用手堵住那如泉般流出的血液。
——你忘了吗，还欠我两条人命！怎么可以，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！
她真的慌了，不知所措，看着他还微笑着的脸庞，她的泪像是找到了决堤的缺口，任凭那滴滴晶莹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的脸上。
他握住了她压在伤口上企图止血的手，依旧是笑着，轻轻摇了摇头，如同中枪的并不是他。
——哭也哭过了，笑笑吧，可儿。
她的嘴角颤抖着，试图拉出一个完美得笑容，可是，泪却夹杂着他期待的笑容不停落下。
他抬起手，拂去她脸上的泪，苍白如纸的脸上忽得泛起了潮红。
——可儿，乖，别再哭了。眼睛肿了，就……
她低下头，吻住了他，不再让他说下去，却吻的绝望。
一滴泪顺着睫毛落入了他的眼中。
死神终究还是带走了他。
握住她的手一直试图握得更紧一些，让她不再害怕，却无力的垂在身侧。
有一滴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，分不清是谁的泪。

后记
她把他的骨灰撒在了那一株似与她同龄的枫树根旁。
他在部队的位置由她来接替。
在他的抽屉里，她发现了这些年来，他的日记。
打开扉页，有一片枫叶飘落在地，色如烈火，形如鲜血。

第一天， 晴
今天我把她带回了家中。
我不忍看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失去父母后流浪在街头。
她很听话，就这样跟着我回了家，不哭不闹。
但是，如此幼小的她看我的眼神中，竟带着疏离与淡漠。
还有，仇恨。
我告诉她，从今以后，她就叫枫，是我的徒弟了。
那是她姐姐的名字——枫儿。
她点点头，表示同意，稚嫩的小手却握成了拳。
弟，你欠她的债，看来只能让我代你还了。
……
第117天，多云
她拼命地练习着，总不免弄伤自己。
现在，她正在床上熟睡着，在我身边的床上。
她又长大一岁了呢。今天，是新一年的第一天啊。
枫，她真的很像你。
倔强的牛脾气，总不愿服输。
大概你们姐妹俩不同的地方就只有一处。
她从来都不对我笑。
你在天堂过得好吗？
等她长大，我会带他去你的墓看你。
……
第365天，小雨
带她回家，已经一年了。
不知不觉中，她的手掌已经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。
她大概不知道，睡着后她总是抱着我的胳膊。
只有那样，她才不会做噩梦。
弟弟做出那样的事情，一定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了吧。
眼看着至亲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。
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赶到，没有挡住躲在床底下的她，现在，应该已经长眠在冰凉的地下了吧。
还好，没有如果。
不然，我答应你要找到妹妹并好好照顾她的承诺，就实现不了了吧。
……
第1825天，晴
时间过得真的很快。
转眼间，她竟已有十岁了。
红色的长发已经及腰，可惜我笨，不会为她梳好看的发式。
我站在屋里看她在院子里练习挥剑。
一次又一次，一天就这样练习着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真的以为站在那儿的，是你。
心里竟有一丝兴奋。
可能是太想念你了，枫。
……
第4381天，阴
我原本想把她带去见你。
抱歉，我失约了。
因为我被她灌醉，睡着了。
一大早醒来，我发现她靠着墙睡着，我身上盖着她的衣服，就这样在她怀里躺了一宿。
那么多年来，这一觉，是睡得最安稳的。
谢谢你，可儿。
……
第4703天，大雨
抱歉，对不起……
现在，枫，我能对你说的，只有这些。
因为我发现，我早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了——可儿。
你不知道，昨天的行动，当我看到那该死的警卫把枪对着可儿的时候，我有多害怕。
你不知道，我有多希望就这样让可儿永远留在我的身边，即使是生老，病死，也无法将我们分离。
你不知道。
我原以为，我这样想的原因，是因为自己把她当成了你的替代。
可惜，我错了。
对我来说，没有了她，会痛苦到死掉。
弟弟昨天来找我，她不在。
他代替组织总部给我带话。
如果我不亲手杀了可儿，那么，他就会亲手杀了我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，如果我不忍杀了可儿，那他就会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可儿，杀了我。
作为一个忠于职守的杀手，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。
比如，亲情。
抑或是，爱情。
……
第5113天，晴
明天就是死神审判的日子了。
我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死的准备。
时光飞逝，与她相遇，竟已有整整十四个年头。
五千一百十三天。
枫，看来，我不得不违背我的承诺，然后，去陪你。
你不会怪我的，对吧？
我相信，明天，弟弟一定不会伤害她的，一定。

他笔端的日期在这一天戛然而止。
她翻过两页，掉落下一封信。
——是他的笔记。

可儿：
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，我已经和你的姐姐枫一起成为夜幕中的星辰，照亮你眼前的路了。
呵呵，开头是不是太老套，太伤感？
你一定不喜欢这样。
一直以来，你都以为我心里住着的是枫，但是，在你看过这本一共有五千一百十三天的日记之后，想法是不是改变了呢？
你一定会怪我没有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，对吧？
抱歉，请原谅我对弟弟犯下过错的庇护与偏袒，可以吗？
对你来说，这一切都来得太仓促，你需要时间去好好平复心情。
真的有太多话想告诉你，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。
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，就把你丢在了这个世界。
我不忍心，但是自私的我不愿再看到心爱的人就这样死去。
我做不到。
请允许我，就自私这么一回。
要记得，下一次，我不会再让你伤心。
下一次，换我来默默等你，爱你，照顾你一生一世。
下一次，我不会再说抱歉。
下一次，我会毫不犹豫地对你说：
我，爱，你。


——笨，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。
——我只不过是想这样守着你。
——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心愿，都不让我实现？
她笑了，望着两颗最闪亮的星辰，轻声呢喃着。
——即使这样……
——很抱歉。
——我也依然爱着你。

[THE END.]






再次抱歉。这篇写得真的很烂=A=。没有理由的烂啊（远目

啊、是K写的啊，很好看诶=3=~

话说我也写过一个同人文，之后写了几章就懒得写了= =

膜拜有毅力写完的童鞋="=。。。

啊？很好看？别捧我啊，我会飘起来的（捂脸

这个好像是bones出的某剧场版的同人文。我记不清了。大多都被我改的面目全废了。（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想写同人文，但是可悲的是写到后来发现跟原作有点关系啊。

……！神马原来是同人吗？！……
在下才疏学浅，……= =！其实是什么同人啊……bones...是什么?= =!?

呵呵呵。。。其实K酱你可以不用飘起来哦^ ^~

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这个文章^ ^~【喂！这是哪里来的S星人？！快给我赶出去！